雪殤（3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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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殤（3）
“我有這個啊。”
華楠允拿出一塊玉碟。
“諾，在這兒。”
她指向某一處。
紀疊君三人不約而同夠著腦袋去看。
玉碟上，紀疊君那篇矯情做作的“小作文”極為顯眼，下面跟了無數條消息。
密密麻麻的，看得她眼前一暈。
這都是些什麽啊！
軒轅祎小聲嗶嗶，“紀姐姐，你什麽時候寫的？”
姚燁壓低嗓音，“寫得很好啊，不過為什麽沒有我們？”
華楠允連連追問，“那藤妖當真移情別戀，大婚當日拋棄了蛇妖？”
她憤憤不平，“因一己之私害死了整個村子的妖民，他倒是報了恩，害得卻是別人的性命。呸！惡心！”
“呸！惡心！”
軒轅祎和姚燁附和。
華楠允仍在念叨著，“不過那蛇妖倒是有情有義，殺了那負心漢，也算是給他們報仇了。”
“不過她最後當真化為了一條藤蛇？”
“這倒是真的，我親眼所見。”軒轅祎道。
華楠允眼前一亮，“表哥，你快給說說！”
少年少女們湊到一處，將玉碟隨手一丟。
紀疊君望著上頭的小作文，頭疼地撐著額頭，歪頭看著雲逝，神色隱隱崩潰。
“怎麽會這樣？”
這篇游記是她隨手作的，用詞是她上輩子讀書時最愛背的古文，本來只是想自己看，誰知竟然傳了出去。
這玉碟怎麽也不靠譜啊！
雲逝向她解釋，“若不選定傳訊對象，凡是擁有玉碟的妖，都能看到發訊者傳出的內容。”
想到全妖族擁有傳旭玉碟的妖都能看到她的傑作，紀疊君氣血上湧，尷尬地無以覆加。
“這東西到底是何人發明的！”她惱羞成怒，遷怒於傳旭玉碟的發明者。
雲逝搖頭，“不知。此玉碟憑空出現在各妖域，且售價極高，唯有家境殷實的妖才可獲得。”
“不過……”雲逝頓了頓，“其中可見人族修士的蹤跡。”
人族？
紀疊君腦海中出現一道清瘦的身影。
孟疏節一個人修，無故出現在妖族，會不會與他有關？
為了丟棄滿心羞恥，紀疊君急忙將此事告知雲逝。
雲逝長睫半垂，思索道：“出現在妖族的人修？”
四周梅林仍在。
一朵梅花自枝頭雕零，正好擦著雲逝的臉而過，沿著他流暢分明的下頜線往下落。
仿佛輕輕一吻。
他擡眸，眸中氤氳著比花還醉人的光點。
“紀姑娘可方便告知，你是在何處遇見了那名修士？”
紀疊君緩緩向他湊近，紅唇輕啟。
“你生得真好看啊……尊上。”
最後二字放得極輕，呢喃輕語，莫名纏綿。
而後，在紀疊君的註視下，雲逝的臉從白皙轟地變得通紅。
宛如天邊彩霞，絢麗斑斕。
極美。
紀疊君驀地笑開，如沒事人般退後。
滿腔尷尬瞬時散去，唯剩愉悅。
她作思考狀，“我忘了具體在哪兒遇見的他，但肯定是在山戎與軒轅之間。”
雲逝偏過頭去，嗓音發緊，“好。”
“我現在就想去！”
忽地，華楠允的聲音落下。
軒轅祎正要開口，“轟！”面前冰桌忽然燃起熊熊大火。
火光沖得足有一丈高，氣勢洶洶。
然而坐在桌前的紀疊君，卻並未感受到一絲灼熱。
眼底漫上興味。
軒轅祎見狀，立即返回桌前，目光驚奇。
姚燁一向以軒轅祎馬首是瞻，隨之在旁落座。
“表哥！”
華楠允氣極。
軒轅祎隨意揮手，“我還想在雪冥玩一陣，你想去就去吧。”
“你！”華楠允指著她，怒意上湧。
無人理會。
她冷笑幾聲，“好，都不願帶我，那我自己去！”
說完，她破門而出，幾息便不見了蹤影。
紀疊君瞥了眼軒轅祎，“那可是你表妹，不去追？”
軒轅祎面上帶著苦惱之色，“她雖是我表妹，可我們自幼居於兩個妖域，上百年不曾來往。還是前些日子得了塊玉碟，這才慢慢往來。”
“別說她了，就是我那親姑姑，我也沒什麽印象。”
“那可是雪冥的王女，若是出了什麽事，你怎麽交代？”紀疊君問。
“她是王女。”軒轅祎撇嘴，“那我還是軒轅世子呢。論身份地位，我倆不相上下，誰怕誰啊。”
話雖這麽說，可紀疊君仍是有些不放心。
不止因為那是雪冥王唯一的女兒，實則，那姑娘她還挺喜歡的。
“放心。”
雲逝恢覆了以往的沈靜，“她身上的衣衫，乃是上等法衣，由雪冥防禦力最強的冥龜之殼做成，可擋大妖最強一擊。”
“身上帶著雪冥王一縷妖魂，除非遇見妖王，她在妖族，怎麽也吃不了虧。”
啊這……
不愧是備受寵愛的雪冥王獨女。
紀疊君深深地羨慕了。
“所以……”雲逝對她溫和一笑，“不必擔憂。”
紀疊君比了個手勢表示了解。
沖天的火舌緩緩落下，整面冰桌上鋪著一層明亮的火焰。
細看，那火焰被封存在冰桌之下，分明是冰雪克星，冰桌表面卻一絲未損。
這是要弄什麽？
念頭一出，眼前景象再度變換。
紀疊君身處雪地上，手中握了把弓，對面雪林中，麋鹿睜著水汪汪的眼睛，兔子兩只長耳朵一跳一跳……
各類小動物們聚在一處，似乎並未意識到危險到來。
紀疊君福靈心至，舉起長弓，手中凝起一絲妖力。
瞄準，射擊！
箭矢直直射向一只純白兔子。射中的那一瞬，眼前景象一一散去。
冰桌上，已然放置著一塊兔肉。
“這是雪冥肉質最為鮮嫩的彌彌兔肉，紀姐姐，你快嘗嘗。”
嗓音歡快，帶著催促。
紀疊君眨眨眼，“你不是走了？”
華楠允面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逝，理直氣壯，“我又不識路。”
紀疊君：“……”
很好，理由很強大。
華楠允是個自我調節能力極強的姑娘，很快恢覆尋常，趾高氣揚地對雲逝道：“你往旁邊讓讓，我要挨著紀姐姐。”
紀疊君：“……”
少女，你膽子真大。
雲逝默默地換到紀疊君另一邊。
她暗自感嘆，這位妖尊的性子可真好啊。
華楠允用筷子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肉，放在桌面上，很快“滋滋”冒油。
翻轉兩下，她將肉放入紀疊君面前的小碗中，“紀姐姐快嘗嘗。”
紀疊君在華楠允期待的目光中，將那片外表焦黃的肉送入口中。
卻如她所說，這肉皮焦肉嫩，極為鮮香。
她咽下，對華楠允道：“多謝。”
修真界除了妖族，還有妖獸一族。這一族無法像妖族般化為人形，呈現兩極分化局面。
一些妖獸缺少靈智，性子殘暴，被人妖兩族所棄。
一些卻極為溫順，被人族當做靈寵一般養著。
還有的因肉質可口，成為人妖兩族的盤中餐。
據她所知，這彌彌兔便是個中翹楚。
華楠允笑眼彎彎，又給她烤了一片肉。
這一頓吃得極為滿足。
不止是紀疊君，軒轅祎和姚燁對這頓讚不絕口，就連雲逝眉宇間也帶著淡淡的饜足。
華楠允帶著他們到了落腳的客棧。
她性子雖然嬌縱，卻出乎意料地並不奢靡無度。
那客棧瞧著與尋常客棧無異，甚至過於簡樸。
客棧老板是只上了年紀的白熊妖，身軀高大，神色慈祥，樂呵呵地將幾人迎了進去。
紀疊君選了間二樓的客房，內裏寬敞明亮，家具齊全，推開窗，風雪湧了進來，剎那間滿面冰涼。
從高處看整座寒知城，仿佛一只蟄伏的巨獸。
……
稍作歇息，華楠允帶著眾人去城中四處轉轉。
一路上介紹了不少新奇美味的吃食。
軒轅祎不覺道：“表妹，你好似對寒知城格外熟悉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華楠允回：“我從出生起便待在雪冥，這大大小小的城熟到我再也不想去了。不過……寒知城倒是個例外。”
“為何？”姚燁好奇。
“寒知城肩負著護衛整個雪冥的重任，不少父王麾下的老將退下後都會選擇來到寒知城，繼續保衛雪冥。因而每年小叔都會帶我來這兒住上一段時日。”
華楠允點了點身後的客棧，“白熊爺爺便是從前父王麾下一員猛將。”
紀疊君感嘆。
有這般將領，難怪雪冥在妖族混戰中損失最小。
不知不覺間，華楠允三人走在前頭，紀疊君和雲逝落在了後面。
正興致勃勃地四處張望，耳畔陡然落下一道溫潤嗓音。
‘紀姑娘，不知可否將雪冥妖域中所有城池的輿圖畫下？’
紀疊君意味深長地睨著雲逝。
後者腳步一頓。
懂了。
大老板這是在未雨綢繆。
紀疊君一口應下。
‘當然可以。’
不過她沒告訴雲逝的是，她並不需要實地考察，到時候直接將腦海中的地圖謄一遍便是。
因而，接下來，紀疊君看似是在觀察，實際上眸中仍是興致勃勃。
逛了一下午，幾人回到客棧。
晚食吃的仍是烤肉。
白熊老板端來一盆烤好的鹿肉，一口咬下去，焦香四溢。
用晚飯，幾人湊在一處說了會兒話，便各自回了客房。
紀疊君並不覺得累。
可看著那張床，又覺得不睡有點虧。
她果斷翻身上去。
躺在舒適綿軟的床上，紀疊君喟嘆一聲。
上一次在這麽舒服的床上睡覺，好像還是在上輩子。
她扯出一抹笑，拉上被子，閉上眼。
很快睡去。
清晨。
雪依舊在下。
趴在窗邊，紀疊君眺望遠方。
有道影子逐漸向她的方向而來。
隨著影子走進，視線越發清晰。
那人仰頭，笑容璀璨。
“小友玩得可好？”
紀疊君回之一笑，“自然。青時小叔辦完事回來了？”
青時面色舒緩，“辦完了。”
“嘭”一聲，對面窗打開，華楠允一臉冷漠。
“小叔，你還知道回來。”
“楠兒竟然沒跑？”青時訝異，隨後一笑，“既然沒跑，那便和我一起走吧。”
“去哪兒？”
華楠允的冷漠瞬間破功。
“自然是回白歌城。”青時頓上一頓，眉間笑意爽朗。
“回去尋表哥收拾爛攤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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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密麻麻的，看得她眼前一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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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燁壓低嗓音，“寫得很好啊，不過為什麽沒有我們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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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憤憤不平，“因一己之私害死了整個村子的妖民，他倒是報了恩，害得卻是別人的性命。呸！惡心！”
“呸！惡心！”
軒轅祎和姚燁附和。
華楠允仍在念叨著，“不過那蛇妖倒是有情有義，殺了那負心漢，也算是給他們報仇了。”
“不過她最後當真化為了一條藤蛇？”
“這倒是真的，我親眼所見。”軒轅祎道。
華楠允眼前一亮，“表哥，你快給說說！”
少年少女們湊到一處，將玉碟隨手一丟。
紀疊君望著上頭的小作文，頭疼地撐著額頭，歪頭看著雲逝，神色隱隱崩潰。
“怎麽會這樣？”
這篇游記是她隨手作的，用詞是她上輩子讀書時最愛背的古文，本來只是想自己看，誰知竟然傳了出去。
這玉碟怎麽也不靠譜啊！
雲逝向她解釋，“若不選定傳訊對象，凡是擁有玉碟的妖，都能看到發訊者傳出的內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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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逝搖頭，“不知。此玉碟憑空出現在各妖域，且售價極高，唯有家境殷實的妖才可獲得。”
“不過……”雲逝頓了頓，“其中可見人族修士的蹤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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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疊君腦海中出現一道清瘦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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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紀姑娘可方便告知，你是在何處遇見了那名修士？”
紀疊君緩緩向他湊近，紅唇輕啟。
“你生得真好看啊……尊上。”
最後二字放得極輕，呢喃輕語，莫名纏綿。
而後，在紀疊君的註視下，雲逝的臉從白皙轟地變得通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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紀疊君驀地笑開，如沒事人般退後。
滿腔尷尬瞬時散去，唯剩愉悅。
她作思考狀，“我忘了具體在哪兒遇見的他，但肯定是在山戎與軒轅之間。”
雲逝偏過頭去，嗓音發緊，“好。”
“我現在就想去！”
忽地，華楠允的聲音落下。
軒轅祎正要開口，“轟！”面前冰桌忽然燃起熊熊大火。
火光沖得足有一丈高，氣勢洶洶。
然而坐在桌前的紀疊君，卻並未感受到一絲灼熱。
眼底漫上興味。
軒轅祎見狀，立即返回桌前，目光驚奇。
姚燁一向以軒轅祎馬首是瞻，隨之在旁落座。
“表哥！”
華楠允氣極。
軒轅祎隨意揮手，“我還想在雪冥玩一陣，你想去就去吧。”
“你！”華楠允指著她，怒意上湧。
無人理會。
她冷笑幾聲，“好，都不願帶我，那我自己去！”
說完，她破門而出，幾息便不見了蹤影。
紀疊君瞥了眼軒轅祎，“那可是你表妹，不去追？”
軒轅祎面上帶著苦惱之色，“她雖是我表妹，可我們自幼居於兩個妖域，上百年不曾來往。還是前些日子得了塊玉碟，這才慢慢往來。”
“別說她了，就是我那親姑姑，我也沒什麽印象。”
“那可是雪冥的王女，若是出了什麽事，你怎麽交代？”紀疊君問。
“她是王女。”軒轅祎撇嘴，“那我還是軒轅世子呢。論身份地位，我倆不相上下，誰怕誰啊。”
話雖這麽說，可紀疊君仍是有些不放心。
不止因為那是雪冥王唯一的女兒，實則，那姑娘她還挺喜歡的。
“放心。”
雲逝恢覆了以往的沈靜，“她身上的衣衫，乃是上等法衣，由雪冥防禦力最強的冥龜之殼做成，可擋大妖最強一擊。”
“身上帶著雪冥王一縷妖魂，除非遇見妖王，她在妖族，怎麽也吃不了虧。”
啊這……
不愧是備受寵愛的雪冥王獨女。
紀疊君深深地羨慕了。
“所以……”雲逝對她溫和一笑，“不必擔憂。”
紀疊君比了個手勢表示了解。
沖天的火舌緩緩落下，整面冰桌上鋪著一層明亮的火焰。
細看，那火焰被封存在冰桌之下，分明是冰雪克星，冰桌表面卻一絲未損。
這是要弄什麽？
念頭一出，眼前景象再度變換。
紀疊君身處雪地上，手中握了把弓，對面雪林中，麋鹿睜著水汪汪的眼睛，兔子兩只長耳朵一跳一跳……
各類小動物們聚在一處，似乎並未意識到危險到來。
紀疊君福靈心至，舉起長弓，手中凝起一絲妖力。
瞄準，射擊！
箭矢直直射向一只純白兔子。射中的那一瞬，眼前景象一一散去。
冰桌上，已然放置著一塊兔肉。
“這是雪冥肉質最為鮮嫩的彌彌兔肉，紀姐姐，你快嘗嘗。”
嗓音歡快，帶著催促。
紀疊君眨眨眼，“你不是走了？”
華楠允面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逝，理直氣壯，“我又不識路。”
紀疊君：“……”
很好，理由很強大。
華楠允是個自我調節能力極強的姑娘，很快恢覆尋常，趾高氣揚地對雲逝道：“你往旁邊讓讓，我要挨著紀姐姐。”
紀疊君：“……”
少女，你膽子真大。
雲逝默默地換到紀疊君另一邊。
她暗自感嘆，這位妖尊的性子可真好啊。
華楠允用筷子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肉，放在桌面上，很快“滋滋”冒油。
翻轉兩下，她將肉放入紀疊君面前的小碗中，“紀姐姐快嘗嘗。”
紀疊君在華楠允期待的目光中，將那片外表焦黃的肉送入口中。
卻如她所說，這肉皮焦肉嫩，極為鮮香。
她咽下，對華楠允道：“多謝。”
修真界除了妖族，還有妖獸一族。這一族無法像妖族般化為人形，呈現兩極分化局面。
一些妖獸缺少靈智，性子殘暴，被人妖兩族所棄。
一些卻極為溫順，被人族當做靈寵一般養著。
還有的因肉質可口，成為人妖兩族的盤中餐。
據她所知，這彌彌兔便是個中翹楚。
華楠允笑眼彎彎，又給她烤了一片肉。
這一頓吃得極為滿足。
不止是紀疊君，軒轅祎和姚燁對這頓讚不絕口，就連雲逝眉宇間也帶著淡淡的饜足。
華楠允帶著他們到了落腳的客棧。
她性子雖然嬌縱，卻出乎意料地並不奢靡無度。
那客棧瞧著與尋常客棧無異，甚至過於簡樸。
客棧老板是只上了年紀的白熊妖，身軀高大，神色慈祥，樂呵呵地將幾人迎了進去。
紀疊君選了間二樓的客房，內裏寬敞明亮，家具齊全，推開窗，風雪湧了進來，剎那間滿面冰涼。
從高處看整座寒知城，仿佛一只蟄伏的巨獸。
……
稍作歇息，華楠允帶著眾人去城中四處轉轉。
一路上介紹了不少新奇美味的吃食。
軒轅祎不覺道：“表妹，你好似對寒知城格外熟悉？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華楠允回：“我從出生起便待在雪冥，這大大小小的城熟到我再也不想去了。不過……寒知城倒是個例外。”
“為何？”姚燁好奇。
“寒知城肩負著護衛整個雪冥的重任，不少父王麾下的老將退下後都會選擇來到寒知城，繼續保衛雪冥。因而每年小叔都會帶我來這兒住上一段時日。”
華楠允點了點身後的客棧，“白熊爺爺便是從前父王麾下一員猛將。”
紀疊君感嘆。
有這般將領，難怪雪冥在妖族混戰中損失最小。
不知不覺間，華楠允三人走在前頭，紀疊君和雲逝落在了後面。
正興致勃勃地四處張望，耳畔陡然落下一道溫潤嗓音。
‘紀姑娘，不知可否將雪冥妖域中所有城池的輿圖畫下？’
紀疊君意味深長地睨著雲逝。
後者腳步一頓。
懂了。
大老板這是在未雨綢繆。
紀疊君一口應下。
‘當然可以。’
不過她沒告訴雲逝的是，她並不需要實地考察，到時候直接將腦海中的地圖謄一遍便是。
因而，接下來，紀疊君看似是在觀察，實際上眸中仍是興致勃勃。
逛了一下午，幾人回到客棧。
晚食吃的仍是烤肉。
白熊老板端來一盆烤好的鹿肉，一口咬下去，焦香四溢。
用晚飯，幾人湊在一處說了會兒話，便各自回了客房。
紀疊君並不覺得累。
可看著那張床，又覺得不睡有點虧。
她果斷翻身上去。
躺在舒適綿軟的床上，紀疊君喟嘆一聲。
上一次在這麽舒服的床上睡覺，好像還是在上輩子。
她扯出一抹笑，拉上被子，閉上眼。
很快睡去。
清晨。
雪依舊在下。
趴在窗邊，紀疊君眺望遠方。
有道影子逐漸向她的方向而來。
隨著影子走進，視線越發清晰。
那人仰頭，笑容璀璨。
“小友玩得可好？”
紀疊君回之一笑，“自然。青時小叔辦完事回來了？”
青時面色舒緩，“辦完了。”
“嘭”一聲，對面窗打開，華楠允一臉冷漠。
“小叔，你還知道回來。”
“楠兒竟然沒跑？”青時訝異，隨後一笑，“既然沒跑，那便和我一起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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